2016年1月20日 星期三

八百天的越南緣—一位金融分析師的越南自述(二) 作者:應德煇CFA

當金融市場浸溺在全球牛市的幻影中,煇哥也被「天下雜誌」一篇越南深入報導所撼動(附註七),在好奇心的驅策下與精誠資訊的高管們展開一場「越南跟風之旅(下圖)」,結伴到胡志明市及河內市一窺究竟,自此結下這個「越南緣」。此次破冰之旅,煇哥在河內遇到一對義大利夫婦,他們說等了30年終於等到今天,所以來一趟圓夢之旅!在西貢則遇到一位50多歲的加拿大籍醫師,他堂兄轉訴,越南南端富國島大概是人間最後的一片淨土,趁還沒被汙染前一定得去一趟。

胡志明市在1976年越南統一前稱西貢市,此地百姓也都習慣稱西貢;為方便起見,以後的章節都稱「西貢」。在越南八百多天的日子裡,煇哥結識不少越南老、中、青菁英。名片累積超過1000多張;幾乎以一天結識3位新朋友速度趕進度。從70~80歲央行(State Bank of VietnamSBV www.sbv.gov.vn)退休領導、50~60歲的企業家、40於歲財金菁英、30多歲單位幹部、到20多歲本土知青等等不一而足。從越南新一代菁英的口中、行為舉止,在煇哥細心的觀察、拆解下,有著不一樣的觀點,企圖擺脫大家對越南的刻版印象,揭開這神秘的面紗,藉此將交友心得,所見所聞,點點滴滴記錄下來,也算是進駐兩年多來的越南筆記。但願能帶給後進台商、台幹、台客,對越南有個另類的認識和比較客觀的看法。煇哥曾對越南好友坦言寫這回憶錄,可以說是我的責任,因為難得有機會與這麼多越南友人互動,大家花了很多時間跟煇哥聊天、交心、分析、分享彼此的觀點,領著煇哥深入越南統一後的社會主義經濟道路,從旁了解這神祕國度的風土人情與見證部分歷史。煇哥也趁此天載難逢之機,深入觀察,用感恩的心,忠實紀錄所見所聞,希望對台灣甚至中國的讀者,能改變大家對越南的偏見。為還原事實,本書涉及的人、事、時、地、物均無杜撰。以下文章是煇哥的觀點與心得,如有偏頗,請大家見諒也願負全部責任。
 
2007731日煇哥()與精誠資訊高管們合影於西貢。

「越南台商雜誌http://t3vn.vn」曾登過一篇報導:一位娶了越南老婆的中年台商,先後生了一雙可愛的女兒。但這位台商爸爸卻語重心長的說,他並沒有攜女兒們回台灣長住的打算,因為台灣社會對越南人的誤解太深,他不希望這對女兒在成長的過程中受到不當的影響。這真是愛女心切,一針見血點破台越長久以來的心結,坦言台灣歧視越南人的事實。老實說大部分台灣人受媒體的影響,眼中的越南人好像只有越配、看護、越籍女子的放蕩行徑等等,以及她們所帶來脫序的社會問題。「西貢小子」(附註八)作者張友漁提及,台灣社會有一種歧視的語言出現「越南孩子有越戰遺毒」、「這些女人嫁來都是為了錢」。政大講師、台灣越藝之星劇團創辦人陳凰鳳(Tran Thi Hoang Phuong)也曾呼籲,「我們不叫南洋姊妹,南洋一詞是自以為中國為世界中心的歧視字眼。我們越裔對自己出生土地的稱呼是中原」!(附註九)

相對的,一般越南人眼中台灣人也是苛薄的、會虐待越勞的雇主。20063月曾經震驚台灣社會的陳氏紅(Tran Thi Hong Tham)命案,也影響了一般越南人對台灣雇主的刻版印象。尤有甚者,在越南經營了十多年的味丹企業,也不幸在20089月爆發了一宗震驚越南汙染市崴河(Thi Vai River)的社會大案。味丹坐落在南越同奈省(Dong Nai)的味精廠過去14年來違法排放廢水,造成河川嚴重污染,罰金高達約兩億六千萬台幣(附註十)。雖然事後味丹聲稱,已積極的改善汙水處理工程,但傷害已造成,此案件對味丹品牌殺傷力是很大的。煇哥曾與越南朋友閒談,眉宇間發現,本事件發生後,一般消費者對味丹均持負面的評價,不知道這對味丹方便麵、味精在當地市場的銷售有多大影響,會持續多久,就不得而知了。總之,這宗社會案件對台商乃至台灣人有形、無形的負面影響都相當鉅大。煇哥當時發現一個很可惜的現象,就是原本座落在西貢河畔的味丹大型霓虹廣告,入夜後燈火通明,由於許多高級飯店都是面向西貢河,這偌大的霓虹廣告矗立在許多日本與韓國廣告看板之間,非常醒目,她似乎是在向西貢人宣示,這是我們台灣的品牌,台灣在越南沒有缺席,它更象徵著台灣人的驕傲,但當汙染事件發生後不久就(被迫?)熄燈了。台越兩地這些年來,前有陳氏紅命案,後有味丹事件,台越雙方矛盾不斷,誤會頗深。

緣此,煇哥希望藉由筆下的「新越南」,讓我們重新審視一下,台灣的好幫手越南人。更期盼能讓目前落戶台灣十萬越配以及她們的下一代,能融入新祖國,並普遍為社會大眾所接納。10年,甚至20年後,我們將會有一群台越混血青年,精通華、越語,了解台灣思維,協助第一代台商打入「新越南」的內需市場。今天若我們不能改變這個事實,就應該與這些新移民和平共處,進而因勢利導,引導新思路一改目前視越配為社會包袱的舊思維,創造一個新機會,也是我們下一代的新商機,因為她們的確是上天賜給台灣最好的禮物—10萬台越生力軍;她們正是繼台商成功打回中國大陸後,又一個嶄新的詩篇。她們不僅提高了台灣的出生率,同時也是台灣20年後經濟成長的亮點!我們一定要牢牢地把握,因為這樣的「人口紅利」日本沒有,韓國也不多!

各位看倌,要知道2015年後的「東協加三」(Association of Southeast Asian NationsASEAN),就是東協10(附註十一)加上中、日、韓,形成一個「東亞自由貿易區」,在此自貿區內各國間貿易相互免稅。對於區域內的經濟乃至投資等都有鉅大的影響,如果台灣被摒除在外,這將對台灣產品外銷東協形成貿易障礙,加速台商資本繼出走中國20年後,再一次的出走東協各國,對台灣經濟影響是無庸置疑的,台灣將被徹底的邊緣化。商人無祖國,當台灣的工商界嗅到這種危機,而政府又束手無策的時候,敏銳的台商(郭台銘口中的經濟選民)將會紛紛用腳投票,落腳越南、印尼、柬埔寨、緬甸等國是必然的。瞅瞅近幾年來的大咖,台塑鴻海仁寶義聯集團等都一窩蜂到越南投資設廠,這意味著什麼?至於越南本身的內需市場,由於國民所得增加也逐漸形成氣候,未來1520年後其人均年所得將可達到8,000~10,000美元,全國人口總數也將於2024年逼近1億;越南的確是一個不可忽略的鄰邦及龐大的消費市場!台灣百姓、企業家、政府部門,都應該重新調整對越南的社經觀點及早定調對越南的經濟、外交、社會、文化政策才是啊!(下回待續)









附註七:
天下雜誌「越南最耀眼的新星」 200766日。
附註八:
天下雜誌「西貢小子」張友漁 200998日。
附註九:
蘋果日報「有話直說:別叫我們南洋姊妹」 陳凰鳳 2014127日。
附註十:
Vietnam Economy News Vedan Vietnam faces doomsday2008918
附註十一:
東協十國:汶萊、柬埔寨、印尼、寮國、馬來西亞、緬甸、菲律賓、新加坡、泰國、越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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